全面的复兴：拉斐尔的《雅典学院》

□郭 成

 

       26岁，拉斐尔完成了巨作《雅典学院》，在文艺复兴时代留下了自己的名字。
　　1508年，一位正在建造圣彼得教堂的建筑家推荐拉斐尔为教皇朱理二世工作。他为教皇宫殿绘制了大量壁画，其中名为《教会政府的成立和巩固》的四组大型壁画最为出色。壁画分列四室，第一室的《哲学》就是我们今天所见的《雅典学院》。
　　这幅高2.8米，长6.2米的壁画作品中，安排了50多个人物形象。拉斐尔将不同时期、不同领域的学者并置在古希腊建筑的背景下，构建了一个兼容并包、开放活跃的学术场景。这种历史大哲的并置，向我们呈现了文艺复兴的精神指向。
　　我们可以从这幅巨作中找到苏格拉底、柏拉图、亚里士多德、赫拉克利特、欧几里得、毕达哥拉斯、伊壁鸠鲁……这些从小学课本上就反复出现的名字在今天的哲学、数学领域都依然在指导着基础学科的发展。将场景安排在楼梯建筑中，则与其建筑的功能设置有关。古希腊建筑的主厅外会有一圈柱廊，柱廊和周围的台阶就是哲人学者交流论道的场所。这种开放、自由的学术环境为古希腊哲学的逻辑论证和理性思考提供了一个开放的平台。拉斐尔用台阶和建筑的透视营造了一个具有空间感的画面。画中的建筑原型为圣彼得教堂，将场景安置在这里，也为教堂的人文主义精神注入了新的意义。
  艺术家将自己的形象安置在画面当中是当时流行的做法。画面右下角头戴毡帽往画外张望的就是拉斐尔本人。稚嫩的脸庞甚至让我们不觉得这个小伙子有26岁的年纪。中世纪作品，供养人常常出现在宗教人物和圣徒之间，而《雅典学院》中，拉斐尔的形象与画面上的这些哲人、大师共同参与历史的建构。他的表情严肃但不刻板，让我们真正感受到了文艺复兴盛期人性的光辉。
　　《雅典学派》的来历让我们观察到一些细节，并给我们以启示。今天我们的心目中，文艺复兴是一场轰轰烈烈的人文主义运动，发起自欧洲南部，而后逐渐向北方扩展。但是这场轰轰烈烈的文化运动并不是我们习惯上想象的武装革命，在今天看来最多也就是一种文化上的转型。文艺复兴三杰之一的拉斐尔，也是被教堂雇佣的画师，宗教仍然是统领着社会生活的主导。而人文元素的和平兴起，是一种社会发展的大趋势。另外，人的因素在拉斐尔的成功历程中也占据着重要的比例。文艺复兴时期的优秀画师不计其数，而结识圣彼得教堂的工匠则是其得以施展的重大转折。所以在那个崇尚理性和自由的年代，在入世哲学上的经营思路与今日无异。
　　生活在别处。电影《午夜巴黎》讲述了一个美国人的穿越故事，那些黄金时代的传奇总是令人向往，而人们往往忽略自己身处时代的伟大，转而将目光投向已逝的时光。《雅典学院》就是一件怀古的作品，而拉斐尔将自己和朋友的形象加入其中，对当下的自信不言而喻。怀古而不忘当下，才是伟大的复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