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蛇年说蛇

2013-10-16 14:50 来源：未知作者：admin

蛇年说蛇

赵熊

岁行癸巳，又逢蛇年。从发行的蛇年邮票到网上推出的毛绒玩偶，以及商品店铺迎新布置装点的种种图饰，似乎难得看见一款养眼动心的蛇模蛇样。十二年前，还是二十四年前，有一位受命设计蛇年标志的朋友就曾抱怨过画蛇之难。我自己也曾刻过十二生肖印，其中最难整的，依然是那条首尾如一、无足无爪的蛇。

蛇史悠久。假如设想第一位人诞生于这个星球上，当他一睁开眼，蛇肯定就已经在他的近旁了。一本科普读物上说，大部分的人都对蛇有畏惧心理（本人亦其中之一），并且，这种畏惧根植于人的潜意识之中。据说心理学家曾对未见过蛇的二、三岁幼童进行过测试，他们竟能从若干动物图片中直接拣出画着蛇的那张！而这种潜意识里的畏惧，则来自远古时期蛇类对人类的侵害与滋扰。

著名的瑞典塔努姆岩刻画中，有一人形做举手投降状，其面对的是一条长长的弯曲着的蛇。专家考证岩刻的时代为公元前15～5世纪。依其上限公元前15世纪计，那时中国正值殷商时代，甲骨文即有“它”和“虫”字出现，文字学家考其为一字二形，皆通于蛇。至于小篆中将虫与它合而成“蛇”字，倒有点画蛇添足的意思。

汉语中于“畏惧”之外，尚有“敬畏”一词，内中反映出古代对某种事物既惧又敬、或者因惧而敬的心态。譬如龙、虎、蛇之属，一方面视之为图腾、灵物，另一方面又深恶其害。时至今日，与蛇相关的成语典故中，如“牛鬼蛇神”、“佛心蛇口”、“蛇鼠一窝”等，几乎是一边倒的贬义了。

古人视蛇为灵为神的典型例子，莫过于玄武了。中国古代星相学有二十八星宿之说，其又分为东西南北四个方位，每方七星，分别命为苍龙（青龙）、白虎、朱雀、玄武，统称为四灵。四灵之中，苍龙、白虎、朱雀皆为独立形象，唯有玄武呈龟蛇合体之形。龟与蛇在古时皆被人视为长寿之物，至于如何被结合为“玄武”的，迄今仍没有一个合理的说法。在汉代，特别是新莽时期，四灵之说最为兴盛，苍龙、白虎、朱雀、玄武的形象常常用作器物的装饰图案，既以之正东西南北方位，亦有祈佑嘉福的含义。

西安地区为汉代都城长安旧址，历有宫殿宗祠建筑遗物出土，其中的瓦当中尝见有四灵纹饰。四灵瓦当中的玄武图形变化颇为丰富。除去细节变化之外，龟蛇合体的玄武形象至少包括了俯视、正视、侧视三种样式。纹饰中龟静而蛇动，艺术手法极为高明。有趣的是，在俯视和侧视纹饰中，皆为一龟一蛇，而在正视纹饰中则为一龟双蛇。无论何种图饰，玄武中的蛇形无不生动鲜活，其身躯或饰以鳞片，或衍生云形装饰，颇有些灵异的意味。

蛇由神灵被打回原形，再附以诸如“蛇蝎心肠”、“蛇盘鬼附”、“蛇食鲸吞”的贬毁之意，反映了人类对自然的认知过程，却也并不妨碍我们以放达的心态看待蛇类。网上有名“古傲狂生”戏说“牛鬼蛇神”：瞧见没？牛老二才混了个“鬼”职称，俺Miss蛇可是“神”职称。俺琢磨着这大概算正教授之类的高级职称吧。

龙年也罢，蛇年也罢，快乐就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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