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鸟画,这个曾无比辉煌的画种为我们民族绘画的中兴立下了汗马功劳,只可惜在吴昌硕、齐白石等前辈大师把这门艺术推向巅峰之后,就一路下滑。
思之,原因有三:一是吴齐等人的成就太高,令后人难以逾越;二是艺术环境变了,现代人的学问、功课难以做深;三是花鸟画从业门槛太低,初学者容易上手,然画好又太难。故现在若想在花鸟画这一行业有所建树着实不易。
这些年我看了焦全才的一些花鸟画,觉得他的选择颇有意思。早些年,他意在“家常”,以红薯白菜、百合麻雀入画,其后画趣一变,转而将那象征王权、礼仪、威严的青铜器引入纸上,间以花卉、植物点缀其间,令那尊尊青铜重器若走下“神坛”的高贵王者,与花草为伍为媚,被柔化得“性情”大变。
这种题材,我记得早些年年画里出现过,人们称之为博古条屏画。可是焦画古朴典雅,属文人画的范属。我曾仔细琢磨过他的画,觉得他的笔墨、学养、治学精神值得重视。作画者,需知青铜器虽甚能入眼,其造型、纹饰、铭文乃至锈蚀均可深度观赏、品味,但若以笔墨宣纸绘之,必不能生硬照搬,既要去其霸气以求灵动气韵,又要存其高格以求雄浑气势。特别是那自夏商周便被帝王营造得气宇轩昂的礼制物件,在忽添花草为伴后,掌控稍有失度便易滑向流俗。焦全才却不以为意,凭一股进取之锐意,破禁而入,以国画线入手,大胆运用自己的西画底子,使王器在造型上很得“势”,一改过去博古图“轻弱”之态,又将中国画的墨韵在器物上挥洒自如,率性笔墨去把这些钟鼎之器画得柔美可人、风花雪月,又不失重器之尊。他笔下的青铜器,精致而不琐碎、厚重而不呆板,既有完整的造型,又不失笔墨韵味,与背景花草的穿插搭配相得益彰,十分得体,使整个画面既显示出气势,又有浓郁的生活情趣。于是,阴冷庄重之青铜器与姿媚随性之花草,这原本各守一隅的刚柔两物,经他一番布局,非但未使前者沦落为后者之容器因而自降格调,反倒有了“金碧绯映,风韵动人”之美,如此既让人喟叹艺术之“魔力”无所不能、无所不限,又凭添了一例焦全才驾驭题材能力不俗之案证。
从白菜麻雀到青铜花卉,老焦一直在求新求变,他的果敢自是来自有意,来自对绘画的热爱,来自对绘画道路的率真实验。由此亦可见,老焦是一个不落俗套,别出心裁,有个性,有探索能力的画家,他已年逾七旬,却有着旺盛的创作精力,多变不拘、锐意进取,这表明了他蕴藏的潜力。我衷心祝愿他取得更大的成绩,在创作出具有鲜明时代特征的博古新卉后,为中国花鸟画的振兴做出更多贡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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