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凌云健笔意纵横(3)
2014-06-24 14:43 来源: 艺术家提供 作者:陈红军


  3.“气”与“力”的完美结合


  庄寿红先生对中国画艺术深刻领悟的另一个突出点,是她对中国画中“气”与“力”的准确理解和把握。


  中国书画自古推崇“气韵生动”而达到“气得形随”的自由境地。以气格的高下、气势的强弱和气质的雅俗作为品鉴画家及其作品的重要标准。与“气”相随并称的是中国书画中“力”的表达,常用“百钧弩发”、“力能扛鼎”来形容笔底毫尖的充沛力量。书画家笔下之力冲和含蓄、沉稳内敛,这绝不类于武夫壮汉之外力。大凡女性画家,画风多是娟秀娴淑、笔法细腻圆润,流露出女性特有的灵性。画作以风涛磅礴之气传世者甚少。作为女性画家的庄寿红先生是以大气、雄壮的笔风着称于世。这种艺术性格上的卓尔不群,得力于她早年受家学及恩师们对她做人习艺的影响;来自于她性格气质的大方磊落;更源自于她对中国画艺术本质的透彻领悟!运笔施墨,遵循的是中国画的法则,并以创作的需要为出发点,而不囿于女性的特质,谨慎精微。因而她能择取这种豪放大气的风格,是深思熟虑反复实践的最佳选择。


  庄先生从事国画写生、创作,饱含着画家对世间万物的热爱。她的作品取材、取境极重变化而得万千气象,同时激情四溢的表现手法,充满着画家的创造“力”。她取法多家,并在继承和学习中有自己的原则和心境,多以神遇,而不以迹求,坚执己见,探寻自家面目。与此同时,她在绘画内容上也有了更加广阔的视野。近年来,一批描绘西双版纳和热带国家奇花异鸟的作品,在她笔下创作出来,给人以全新的视觉感受。这些异域的花草珍禽,无论是形态,还是色彩都呈现出新奇瑰丽的面貌,这与中国传统意义的花鸟画内容迥然不同。画家用中国画笔墨来表现异国风情,无疑是有很大难度的。这些形象,前人和今人均很少涉及,这就要求创作者具有自出机杼的气魄。代表作《肯尼亚的阳光》描绘的是一群引颈交错的火烈鸟,她用数笔便勾勒出火烈鸟昂首振羽的雄姿,润笔酣墨擦染的土红色鸟羽随意随形,背景的蓝灰色湖水信笔皴出,烘托出一派火红热烈、神气完足的异域风情。这幅新作取材新颖,手法灵变,令人叹为观止。


  庄寿红先生在作品力度的表现上,还有一显着的特点,就是画面中始终充盈着那种蓬蓬勃勃的生命活“力”!早年艰苦的生活遭遇,让她更加珍惜来之不易的艺术人生。她处世态度随和恬淡,但对极富生命力的大自然,却有着持续不竭的创作冲动和探索精神。她特别注重写生和生活体验,在敏锐的观察中竭力去表现自然生态世界中那些可爱的生命。如花鸟作品《林香雨落小鸟晨起歌春风》,她用简洁的笔墨点染出小鸟活泼欢动的神态,浓墨表现的松针和淡墨皴擦树干的春意盎然,一层浅花青晕染,画面中春风如薰,鸟啼悦耳的气息扑面而来。小鸟鸣叫出了生命的赞歌!她喜欢这种生命的温暖感觉。她在处理冷色调的画时,也特别注意对生命内在活力的表现,以避免出现孤寂、清寒的氛围。这恰是一位女性画家心底柔情的自然流露。


  4.富于文情哲思的款与书法


  “识到者笔辣,学充者气酣,才裕者神耸,三长备而画道成”(清•戴熙画论)一语中的,庄寿红先生之所以形成这种格调高雅的画风,除了其心源悟性之外,更渗透着画家见识、学养与才华的多样统一。以文助画,恰是中国文人画的显着特征。


  在她所喜好的文化形式中,十分酷爱中国古典诗词,尤其激赏以辛弃疾为代表的豪放派词风,吸收稼轩词中那奇伟、壮美的意境与魄力;另一方面,她用了很长时间扣问道家哲学中淡远盈虚之法门。将老子“知其白、守其黑”观念熔铸于画理,领悟到庄子“道无所不在”、“乘物以游心”的玄妙。老庄的幽渺哲思与辛词的激昂豪迈,是中国文化静与动、虚与实的突出代表。庄寿红先生参悟着这些丰厚的古代文化,会通于绘画中的刚柔兼济、明暗相生、平险互动,运用宣纸和水墨的特殊性能渲染渗透,意到笔随。她的作品内蕴庄子的超拔浪漫,外呈辛词的沉雄旷达。她在创作中不断追求这种境界,有时直接用《庄子》或辛词的文句或意境为画、为题。画竹作品《天在青溪底,人在行云里》就是取自辛弃疾词句为款题。获奖作品《南宋词人辛弃疾》是她早期创作的一幅人物画。人物线条元气厚重,草木山石恣肆刚劲;构图上匠心独具,人物以平静的坐姿来表现,但掩藏不住爱国词人辛弃疾那壮怀激烈、忧愤动荡的内心世界。此画题款两行:“我见青山多妩媚,料青山见我亦如是”。这是辛弃疾《贺新郎》中的词句。这幅作品寓动于静、藉险于平,观者无不为画家深遂的构思而赞叹。有如缶老所言:“奔放处离不开法度,精微处照顾气魄”!


  由于这些学养的长期积累,庄寿红先生作品的题款文采生动,文意清新,常收“一字抵千花”之效。写梅作品款题《香雪三千里》、《千顷雪》;题牡丹画意《韶光千叠》、《移居洛阳傍春辉》,均赋予作品形色生香、含蓄诙谐的鲜活之美。


  2010年,庄寿红先生应人民日报社之邀创作大堂巨作,横向展开的画面是井冈山红杜鹃花。色泽明丽的花朵用多层积色法,浑厚华滋,花枝用浓墨刻画,脉络分明,整个画面动势贯通,而显勃勃生机。她认为大自然才是装点人间春色的剪裁大师,遂将画题为《艳剪春风》,平添“二月春风似剪刀”的画意诗情,寄寓着画家的巧妙构思与文采。


  论及庄寿红先生的款题,自然就会注意到她款题书法之美,作为画面的重要组成部分,其书法有如锦上添花。


  这种书画合一的艺术魅力,得益于庄寿红先生对书法的谙熟,她很早就临习汉隶,又对米芾、黄庭坚的行书进行了长期的揣摩;其间受到苦禅老率真笔性的影响,获得纵逸不拘的笔法感悟;郭味蕖先生的严谨书风,又给她以内敛含蓄的结体构架。庄先生提笔题款时,多用隶书或行书大字署题意,用行书或行草小字署年号名款。款书辅佐画面,错落有致,有的成为点睛之笔,是画眼之外的重要出彩之处,她把造型艺术、语言艺术和书法艺术融合在一起,数美并具,浑然天成。


  庄寿红先生除了款书书法之外,她在2001年开始,创作了一些独立成章的书法作品,以条幅的样式为主。行文选择了她喜欢的古文及诗词佳句,如“落霞与孤鹜齐飞,秋水共长天一色”,“老鹤高飞,笑看蜗牛载屋行”、“青山意气峥嵘,为我生妩媚”,这些书法作品布局得当,笔体以行书参以隶书的笔法,通篇疏朗开阔,放任天真,呈现出遒婉俊逸的风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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