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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海上海

2013-10-16 14:32 来源：未知作者：admin

上海上海

郭名高

一

上海的记忆于我而言，是灰色的，五年前如此，五年来一直如此。

那日午后，中巴由杭州转道上海，颠簸中，胃腔里不时溢出龙井的清香，于舌苔上、口腔里作着盘旋，唿哨一声，打个嗝，脖颈伸缩间，化为气，沉在腹中。对西湖的留恋、乌镇的不舍，总觉得随团出行是件相当不幸的事情，匆匆忙忙，无暇顾及。前边是旗帜，不得掉队；后方风景如画，难于割舍。潮湿，闷热，让人误以为气温到了无以复加的炎热，却说只是三十六摄氏度。流汗不止，浑身黏糊。导游敞开嗓门讲一则关于上海人的故事：

说爷爷打算参加一个晚会，年幼的孙子吵着要同行，几番交涉未果，爷爷妥协，但约法三章，不许孙子于公众场合说上厕所之类的话，不雅！孙子问，若真想去厕所，如何？“就说你要唱歌。”孙子点头。是夜，老友相聚而歌，未尽兴。孙子内急，扯爷爷手，嚷着要唱歌。爷爷拿着话筒点头，让孙子稍等，等爷爷唱完了你再唱。一曲未终，孙子又过来闹，爷爷如故。再来，爷爷不悦，训斥道：“小孩子，五音不全，唱什么唱！”如此这般，孙子哇地哭了：“爷爷，我要去厕所唱歌！”话未落尽，尿已从孙子的裤裆溢出。

二

车七转八拐，进了上海。先是去了一家首饰玉器商城，导游建议我们下车，进去坐坐，转转。随后，服务人员将我等迎了进去。坐定，奉茶，宾至如归的感觉。茶毕，同行者三俩围观陈列品，见蓝田玉，颇为兴奋，说是家乡的东西！导购不失时机开讲，末了，说这里的经理是画乡人，秦镇的。他乡遇老乡，亲切！经理打拱入，和众人聊些故事变迁、生活旅程的闲话。尔后，引领我们去了所谓的珍藏馆，边走边瞧，主人讲些玉器、钻戒、金银饰品品相、价位、鉴别之类的常识给我们听，间或做些示范。不得不承认，经理的亲和力与忽悠水准已到了相当的境界。有人询问价格，经理笑，说是娘家人，好说！拨了电话，嘀咕几句，申请了三折优惠给我们。这样，乡下来的，天真无邪、童叟未欺的人民教师发了高烧，纷纷解囊。四十余人，算来人均消费三百元左右。

三

在上海，天空是灰色的，建筑是灰色的，路面、桥梁也是灰色的。适应了苏杭一带的小巧别致，上海的建筑拔地而起，一层，二层，二三十层比比皆是，突兀，还是突兀！楼房有些扭曲的感觉，一阵暴风，或让我等生出惶恐不安来。这么高的建筑群，丝毫未能缓解上海人的住房压力，上海的房价日盛一日，已涨到一万五千元每平米，导游如此介绍，我们也就唏嘘应和，作不可思议状。

除却高楼广厦，窗外几乎没什么风景可言。车在市区里穿梭了一个多小时，进隧道，上桥梁，过街窜巷，七拐八扭，掌灯时分，进了一条偏僻的街道，这里人少，楼低，灯光也不甚明亮。导游说，上海的美丽在夜晚，标志性的去处无外乎外滩。东方明珠，十里洋场，灯红酒绿；黄浦江畔迎风吹，听汽笛由远及近，由近及远，相当诗意。这么一煽动，众人兴致大增，却见导游妹妹话锋一转，道出夜行外滩不在旅程之列，欲前往，每人需另行交纳车行启动费100元。

四

再去上海,已是五年之后。

那是2010年五月，《书法报》在常州举行书法海选精品展，作为获奖作者，我应邀而去。在那里滞留二日，经师友怂恿，又转道苏州，与书法界的朋友聊了会儿，用过餐，午后去了几个园林游玩。末了，朋友送我们一行三人到了上海。

上海正在举办世博会，接待我们的据说是什么政治部主任，人很热情，戴副眼镜，开了车，前往宝山区一个高速路口接我们去了他家，一路寒暄，聊些关于书法、房市、世博会的话题。交谈中，方知他是此次世博会安全防卫工作的负责人。如此，未进园，我们对其中的情况也就了解个七七八八。

晚宴是在一个环境不错的饭店里进行的，有一群人招呼，或经商，或从政，难得有一位同行的语文教师。言谈中，我感受到了她的满足与幸福。而于我，思考更多的则是才干，是能力的提升所成就的价值认同。饭吃得还算舒畅，口味似乎比苏州要好。

五

几日来的山珍海味，吃得我等食欲愈发不振。聊到深夜，各自回了房间。同行三人，都给开了房。或有奢侈处，终不能拨了朋友的好意。

约零时许，我躺着看电视，肚子闹起了空城计，隔壁打电话，吆喝着去吃夜宵。

生活若脱轨的火车，甚是陌生。一顿大餐远不如一碗干面来得实在，这是关中人的逻辑。满大街找吃的。夜已深，穿过几条马路，拐了几条街，在安徽人的食摊停了下来。每人一份炒面，似乎吃出了家乡的味道。

心情舒畅了，哥几个开始聊起书坛的是非曲直、轶闻乐事。吼着秦腔吊着歌，一路呼啸而过。

六

这是一个陌生的城市，若论记忆，似乎只有《上海滩》和《蜗居》，结局总是不美。标志性的能够聊两句的也只有黄浦江、东方明珠和朵云轩之类。印象中，上海人的精明、狡黠、骄傲让人有些隐隐的不快。五年前，我那些可怜的教师同胞，轻易被忽悠了：三百元左右的首饰回家请人一鉴别，乖乖，最多值20元！这感情是买了个小玩具嘛！

2009年一个深夜，我开始对这座城市有了些许牵挂。尽管一个人于一座城市是何其渺小，然谈及上海，总觉得有一个亲人在那里似的。10年后的再通有无，已物是人非，隐隐的痛在额头的皱纹间开始舒展。彼此一笑，弱水三千，我取一瓢足矣！留一份祝福给对方，坚守一份责任于妻女，生活可以过的更平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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