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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叙帖》释文的讹误

2010-12-15 10:41 来源：未知作者：艺海沉沦

《自叙帖》释文的讹误

《自叙帖》，大家都不陌生，狂草书，传为僧人怀素所作。其到底是不是怀素所作，历来说法不一，在这裏不作讨论。因为是草书作品，而且是狂草，所以对一般书法爱好者来说，要认全里面的字都不是件容易的事。到了明代，大书法家文徴明与其子文彭在《自叙帖》的卷后作了释文以及跋语（以下简称“文释”），在“文释”当中，也存有几处讹误。其后的书学者多是参照“文释”并受其影响，但是在“文释”之后流传的几百年中已逐渐被书学者指出并更正，例举如：“稽山贺老揔知名”的“揔”字（文释为“粗”）、“吴郡张颠曾不面”的“面”字（文释为“易”）“许御史瑝云”的“瑝”字（文释为“瑶”）、“固非虚薄之所敢当”的“薄”字（文释为“荡”）。

但是我要谈的是另外一个大家至今均无异议的字，就是“驰毫骤墨剧奔驷”之“剧”字，为什么是“剧”而不是“列”呢？而且今天所有市面上能见到的出版物给此字加注均为“列”字，我凭什麽否定呢？而认定就是“剧”字呢？下面谈谈理由。

当我一次读到《全唐诗》戴叔伦的《怀素上人草书歌》中的“驰毫骤墨剧奔驷，满座失声看不及”这二句时，产生了疑问，以前学习《自叙帖》的时候，不是“驰毫骤墨列奔驷”吗？怎麽成了“驰毫骤墨剧奔驷”了？当然仅仅凭原诗为“剧”字便在《自叙帖》上下结论还为时尚早，也不具备说服力，更何况帖上还有其它与原诗不同的字。
翻出《自叙帖》，找到所谓的“列奔驷”的地方，仔细一看，恍然大悟！明明就是“剧”字，称其“列”字，大谬矣！（请看附图，右为原作，左为启老临本）

就草法而言，上面是“墨”字，下面如果是“列”字的话，很明显，两个字中间多出一横来，那麽究竟这“多出来的一横”是哪来的呢？虽然跟“墨”字末笔相连，但“墨”字写完下方的“土”时“墨”字已经写完成了。所以这“多出来的一横”应该是下面那个字的首笔！同下面的“列”字组合，这不正是个“剧”字吗！有人会说了，“剧”字的草法没这麽简单，起码还得多绕一个弯才是“剧”字，但是通观《自叙帖》草书写法，怀素大师把“剧”字草得这麽简单也不算什麽稀奇事。

还有一点，再来看图，假如上面这“多出来的一横”不要，只把它当成“列”字看，右边“刂”的末尾那一点的位置过高，它比整个“列”字还高出很多；不过只要加上这“多出来的一横”当成“剧”字看，正好组成一个完美的“剧”字，位置正合适。

就这个问题，后来我又翻阅了一部分书学者临摹的《自叙帖》，真是千姿百态，各形其状，有的完全是“照葫芦画瓢”生搬硬套搬上去，恐怕就连作者自己也不知道写的啥，有的把那“多出来的一横”往右上移位，当成墨字下面的“土”字的点来写（不是有很多前辈书家在写“土”字的时候喜欢在右下角加点吗？）。在这裏重点提一下启功先生，这是启老1974年临写的《自叙帖》，有出版，市面上可以见到，当启老写到“墨一列”这里的时候，以启老的学识，自然会看出来这里有问题，其做法是直接就把中间这“多出来的一横”去掉，使之成为真正的“驰豪骤墨列奔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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