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忆陆俨少刻印
2014-05-22 14:59 来源:《书法导报》 作者:苦茗

 


 

      “文革”浩劫前,陆俨少先生和先师君匋先生住得很近(均在上海),步行仅需十几分钟而已。陆先生常去钱府闲聊,先师对陆先生则欣赏之极。

      一次,我把历年集拓的先师印作装订成十册,先师高兴地代向容庚、顾廷龙、谢稚柳先生等十位前辈求题签条。签条全部到手后,先师欣赏再三,说了一句“还是陆俨少最厉害!”

        那时,先师在上海斜桥附近的一家搪瓷厂有笔二三百元的定息,常差我去领取,瞒了师母,是先师的“私房钱”。他好几次说起,这笔钱主要是请陆俨少画画用的。我亲见他请陆先生画画,是奉上润笔的,大约二三十元程度,有过两次。20世纪60年代,是不兴奉酬润笔的。别人请先师刻印,我也仅见钱镜塘先生求刻二方大印,奉上二十元润笔,先师笑笑说,你太客气了。

     陆先生话语不多,常常呵呵笑笑。给人印象最深的,是一双炯炯有神的眼睛和西洋风格的脸庞。他画过一本《牛虻》的连环画,主人公就像他自己。据说在画院里,他有一个绰号叫“骂门人”,上海话指不讲道理、词锋厉害的人。平时,他似乎不是这样,也不喜欢臧否人物,但对时人少所许可。一次,他来钱老师家,先师取出一幅唐云先生新画的荷花扇面,称赞一番。陆先生拿起看看,脸无表情,接着说,“白扇面还有吗?”过几天,钱老师拿出陆先生刚送来的荷花扇面,由衷地说,“陆先生真有本事!”

       有一段时间,他的哲嗣陆亨兄想学篆刻,常去请教先师,这样,我和他们便交往起来,我也常去看看陆先生。

 

      一天傍晚,我见陆先生在刻印,真是大吃一惊。他连连说“白相相,白相相”(上海话“玩玩”的意思),我便坐在旁边看他奏刀。他的住所是老式的石库门,距现在名躁天下的“新天地”很近,是底楼的一间长长的西厢房。石库门的厢房,虽有一排长窗,但因为天井小,采光不佳,尤其是傍晚,相当昏暗。可陆先生居然还能刻印,可见他的视力的确超过常人。待到钤出印蜕一看,朱文《陆俨少印》(图1)颇有唐宋的遗韵,非常有趣。他又修改几刀,呵呵地笑起来。我向他索取印蜕,他又在抽屉里找出二方,说都是最近刻成。

      他找出两张白纸,写起毛主席诗词。我不明他的用意,默默地看着。他运笔很快,八面出锋,丰韵天然,有言愁欲愁之态,真是大手笔。他用的是吴湖帆公的“梅影书屋画笔”,很新。我知道,他爱用锋利的新笔。那时,陆先生的生活很简朴,创作时,下面垫的是旧报纸,可一点也不影响他的豪情。

      写完以后,他钤上了桌上的那三方自刻印。除了新出炉的朱文,另一方是更大一些的白文《俨少之印》(图2),还有一方引首朱文《就新》(图3)。他呵呵一笑说:“这两张都送给你。”

       我大喜过望。虽然以前得到过他赐赠的好几张法绘,钤盖的印都是叶潞渊丈所刻。这两张法书不但钤了陆先生的自刻印,且其中一方还是我目击刻成,实在是太有意思了。

      当然,陆先生不是篆刻专家,其印作也经不起技法上的推敲,但是气息甚佳,自有潇洒倜傥的风度,通者固无所不通。

月前回沪省亲,偶检旧物,翻出了这两张陆先生的法书。雨窗展卷,感慨无已,因记琐事如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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