商成光的名字是和艺术家于振立紧紧联系在一起的。2007年,商成光慧眼识珠,开始收藏于振立的作品,并且按照艺术家艺术创造脉络,每个创作阶段的代表作品都有涉及,他不但从艺术家手里买作品,更多的是从民间、从外面寻找于振立的作品,就像寻找散落的珍珠一样。现在,他是收藏于振立艺术作品当之无愧的专家,数量可观到可以建一个美术馆,而这个已经早就在他计划中的“于振立美术馆”也即将破土动工。另外,商成光还对名木家具和石头、陈年好酒感兴趣,这些在他的收藏品中也分别占有重要的一席。他常常感叹时代发展所带来的对文化艺术的破坏,认为自己有责任、也有能力为保护这些人类的文明做一些贡献。商成光所具有的社会责任感和历史使命感,体现了他作为一个收藏家所具有的非常珍贵的品质。
我和老于有缘
19年如一日,山中造屋的艺术家于振立,在多年以前就已经成为大连的传奇人物“老于”而被人称道。2007年末,商成光听朋友们谈论起“老于”的次数也越来越多了起来,大家讲老于的“怪”,讲他倔强的性格,讲他对艺术追求的执着。一个冬天的晚上,商成光与几位好友品茗论道,席间又谈起“老于”,他终于按捺不住自己的好奇心,当天晚上“就摸到山上来了”。
商成光向雅昌艺术网记者回忆起自己第一次来到老于工作室的情景,“房间里头烟雾缭绕,老于一头蓬发,恍若仙人”,老于先跟他问了话,“他问我你找谁,我说我找于先生,他说我就是,有事吗?我说想跟你聊一聊。”或许是老于这里经常有访客登门,让商成光没想到的是,老于非常亲热,忙让他入座,一聊起来更让商成光惊讶:“他也不像个怪人,也不像个疯子,大伙儿都把他说疯了,傻了还是怎么,完全不是,他思路很清晰,特别是反映很睿智,我们俩聊了很长时间”。
这第一次见面,商成光就收藏了五幅于振立的作品,即被商成光称为“我和老于的见证”的《升华系列》。商成光说:“我感觉还是要整体的收藏”。这五幅作品在当年7月刚刚从中国美术馆举办的“对应——应对”2007中美艺术家作品交流展上拿回来,在这个展览中,于振立作为中国抽象绘画的代表人物参展,他最新完成的《升华系列》,明显转向一种“回归”,无论绘画语言和内在意味都表现出了远古意象。第二年,《升华系列》还赴西班牙参加了“意派——中国抽象艺术30年”展览。
从那时候开始,商成光就对于振立的艺术创作密切关注,一开始,他像很多人一样,认为于振立“躲到山上去了”,是对现实的逃避,后来他才渐渐明白“实际上这些看法全不对”。从生活到创作,商成光慢慢地跟老于接触多了,不管是对这位艺术家的艺术,还是人品,他都更加认可,“老于为人处事、待人接物有他独到的地方”。“他用十八年的时间把山上打造这种程度,他把收集来的生活垃圾,拆迁的城市,现代化建设拆迁的垃圾,变成用艺术手法给予新的生命,其中也有环保的意思,也有对现实批判的形式,同时他也没有放下他架上的绘画这一块,所以他不是在逃避,他是往艺术更高的境界大踏步地前进了若干步,”老于每天苦行僧似地生活和创作方式深深感染了商成光,他认为,这样的艺术家要去保护。
2009年,著名批评家刘骁纯的来访,对商成光的艺术收藏之路起着举足轻重的作用。商成光刚刚接触艺术收藏时,有时也会感到迷惑,每年他都要把一定的资金投入到艺术品中,到底哪些艺术家值得关注和收藏?面对他的疑问,刘骁纯肯定了他对于振立的收藏:“于振立是后现代抽象艺术的领军人物,是中国当代美术史的一个缩影,你关注他没错!”老人家一席话就像给商成光吃了一颗定心丸,更加坚定了他收藏于振立艺术作品的信心。
始终如一收藏于振立作品
著名艺术研究者陶咏白曾说:“商总是有眼光的,把于振立的作品收藏起来,这不光是收藏一个人的作品,而是收藏这一阶段的历史。”
至今为止,商成光已经收藏于振立作品百余幅,“不同时期都有,但是政治宣传画少之又少,原作都没有了”,商成光非常惋惜地说。这源于1979年夏天,一场巨大的洪水淹没了金州,于振立放在床下的大量宣传画原作以及一千余幅写生画完全泡汤,这也给于振立后来的艺术思想的转变一次深刻的撞击。
为了陈列、保存于振立的作品,商成光在自己工作的附近找了一栋小楼,将整个第三层的空间打通,平常经常要来通风,“因为这个画怕捂,不透风不行”,顿一顿后,商成光又说,“我们保管虽然没有专业美术馆的级别,但是这样也可以了,要不然放哪儿。”在这里,我们看到了于振立各个时期的代表作品,从政治宣传画,到风格多变的表现主义,再到混合材料的后现代抽象。
为数很少的政治宣传画,商成光也把依照原作而制的印刷品展示在这里,最具代表性的如《欢迎哥哥姐姐下乡来》、《社会主义到处都在胜利前进》、《声讨“四人帮”》、《小电工》等。因为政治宣传画对于于振立的艺术人生是一个非常重要的时期,他不仅因此崭露头角,这个艺术阶段更是中国现当代艺术意识形态时期的典型代表。而且,我们所看到的于振立的政治宣传画,简直形同烈火一样熊熊燃烧,激情澎湃,透露着他独特的绘画语言和个性密码。
“这张画是我从外边收回来的”,商成光说的,正是于振立1984年的作品《国殇》,这件作品曾被时任编辑的栗宪庭“发现”并刊发在了重要阵地《美术》杂志的封底。因为扩建工作室需要钱,老于曾在1995年以5万元的价格忍痛割爱,没想到几番周折几经易手,在十年以后,商成光以300多万的高价又买了回来。《国殇》画的是中日甲午战争的惨烈,破碎的家园上,一个面容悲戚的老妇紧紧地搂着孙儿,背景露出大刀的一角,但孙儿白亮的皮肤明显是一种生命的象征,也是对战争的嘲讽。而背景部分运用的是沙子等综合材料的当代手段,这在上世纪80年代初期的美术界,无疑已经具备了跨越式的前卫性和实验性!
商成光收藏的于振立的作品中,有很多都是他从别人手中、从民间寻找而来,无论如何他不愿错过任何一件好的作品。早在好几年前,他在心里就盘算着要建一个“于振立美术馆”,他要为美术馆准备足够多、足够好的作品。“为什么我始终如一在收藏于老的作品,无论在民间还是他本人手里等等,我挖空心思去找,我想把这些作品系统地整理到一起,形成一个拳头,从于振立六十年代末开始创作作品,一直到不能画画那天为止,系统地整理出来,我现在正筹建一个于振立美术馆”,商成光告诉雅昌艺术网。
从表现老于个人感情经历的“生命系列”,到那张表现主义的代表作《吃喜酒的女人》,以及具有政治批判意味或现代庄禅精神的抽象作品,商成光都讲得特别陶醉,他评价于振立作品“向前走了不止一步,把一些艺术家落得很远很远,他们不是一个层次”,他认为于振立是真正的创作,而不只是“画画”,“他始终在攀登,这是我最欣赏他的地方”。
打造大连文化艺术新坐标
商成光念旧,看到好东西,尤其是年头老的好东西,都喜欢藏一点儿。在商成光的一个厂区内存放着上万片的“碾子”,就是老一辈人用来磨粮食的圆石头磨盘,这是他从韩国和日本人手里抢着收下来的,除了对老物件的特殊感情外,他有着自己的打算:“这一个碾盘包括那个敦,我要建于振立美术馆,往里边一放,人家还可以坐,还可以欣赏。这些东西是早年赖以生存的工具,说不上多少年了,现在小孩都不懂,根本没有见过、不认识这个东西。”
他还收老屋的青砖、石条,对老屋的建筑也非常喜欢,他经常感慨它们“太美了!”他对城市化建设所带来的破坏感到心痛,“天天拆把五千年老祖宗留下的家底都给得瑟没了”。商成光对这些有着朴素的愿望,那就是尽可能地保管和保留,“我收着就不会被破坏,说实在的,这些好东西收起来,保管起来,以后会有大用处”。
讲到这里,想到为什么商成光和老于有缘,就在对传统文化的价值观上表现出来了。老于在山里亲手建造的工作室,墙面上镶嵌了酒瓶、茶杯、轮胎等废弃物构成的各种符号,其中也有让老于唏嘘不已,“养活了我们一代代人”的磨盘;而老于的整个艺术创作和生活方式就是对现代社会发展不惜代价只求速度的一种批判姿态。
“我认为艺术家应该是能够给人一种理想、一种召唤、一种启示,于振立是不断地在创作的艺术家,企业家应该去支持”,为了这个理想,商成光在几年前就成立了澄见艺术有限公司,不仅为于振立举办研讨会和展览,更致力于大连地区的艺术推动事业。
大连虽然是东三省甚至中国的经济前沿,是对外交流的重要窗口,然而经济和文化发展不平衡的情况有如一个人“四肢发达,头脑简单”,这里的艺术底蕴相对薄弱,而政府在文化艺术方面的投入,用商成光的话来说就是“只能说是很遗憾”。
酝酿已久的“于振立美术馆”预计今年年末破土动工。商成光已经做好了更长远的规划,美术馆建成后,“作为于振立美术馆的开馆展,配合大连当地本土的一些艺术家和咱们国内顶级的一些艺术家,以及国际顶级的艺术家,在大连搞一个大型的国际展览”。
商成光的理想中,除了于振立美术馆,还有他所收藏的石头艺术博物馆,以及他非常引以为傲的酒文化博物馆,来展示他所藏的从上世纪30年代至今的名酒千余种。他希望这些博物馆能让孩子们平常可以有个好的去处,能够感受到更多的文化。大连每年来往游客有千万之多,商成光希望他能打造大连的文化坐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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